「你是死神?」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目,那盯着自己的眼神中只有詫異、好奇、躍然,毫無普通人應有的驚懼。他低低「嗯」了一聲。

那雙眸頓時睜得更大,濕潤的,只載着驚嘆,和全然的信任。

「那麼,」眼珠子可愛地轉了轉,不自覺地把大拇指往嘴裡放,含吮了一會兒,才眨巴着眼問道:「你會把人送上天堂,或者地獄嗎?」

他微微一笑。年幼時的他還太稚氣,所有的表情都寫在臉上,說話直白又大膽,與長大後那張撲克臉截然不同,可愛得讓他只想不顧一切地把他抱回殿裡。

「我就住在地獄。至於天堂……」他若有所思地以指尖拂過男孩白皙柔嫩的臉頰,觸感倒是沒怎麼變,都是細膩如上好的玉。「我會讓你上的,寶貝。」

倘若是成年的他,聽到自己以刻意壓低的啞聲湊到耳邊說這句話,早就紅了臉。他有點惋惜地看着男孩懵懂的神情。

「我該走了,等你成年,我會再來。My boy。」

如春風拂過一般輕輕在男孩髮頂落下一吻,男人也如風似的在夢境中消散。但男孩卻隱約相信他會再來,他會再次找到自己。那是靈魂深處刻下的烙印,是生生世世也不變的堅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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