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懂貓的是我......有錯請指正。


1.

數種藥材混合的氣味充滿了狹小的地下室,正中央的木質長桌上放了一個小型的錫蠟坩堝,深綠的液體正往外冒着牛眼大的氣泡,偶爾沾到了外翻的鍋口壁上,又破裂成啡綠色液滴,重新流落液面。

朴珍榮剛剛收回魔杖,林在範便把玻璃瓶遞過去,一團魔力輕柔地托起變了色的坩堝底,微微傾斜,堝內的綠色汩汩注入瓶內。

「看起來是很不詳的顏色呢,要不然還是讓我先試吧。」朴珍榮皺着眉瞟向他們弄回來的那本《超強魔藥》,頁面上確實明晃晃寫着這最後的成品會是綠色,但以他對於行文選詞的敏感,現在做成的藥劑相比一般的綠是暗沉了點。

「那怎麼可以?化獸藥水是我說要做的,也是我說想看看自己的獸形,怎麼能讓你來冒險呢?」林在範聞言兩眼一瞪,好不容易製成的化獸水也差點被他灑了一半。
「放心吧,不會有事的,我們不是已經再確認好要用的藥材了嗎?」

「話是這樣說——」

朴珍榮的憂心忡忡似乎完全沒感染到林在範,未竟的話仍梗在嘴邊,林在範仰頭就把藥水全吞下去了。
他眨眨眼,輕嘆了口氣。

這位史萊哲林,有時比葛萊分多還要急性子。

化獸藥水的生效期幾乎就在瞬間,在喉結滾動後幾秒,朴珍榮眼睜睜見證着林在範頭頂生出尖耳,四肢縮短,最後消失在失去骨架支撐隨之跌落在地的長袍裡。
黑袍布料疊起形成了一個圓,隆起的弧度比他想像中小,但朴珍榮還能捕捉到在袍角邊緣一閃而過的長尾。

「……在範哥?」他蹲下身察看那團發出小動靜的布料堆,眼神中笑意濃濃滿溢,卻故意不幫忙把男巫解救出來,雙手乖乖在膝上握成拳,語氣也是一本正經。

沒有回應,他只好以更温柔的語調再喚一聲。
「在範哥,你還好嗎?」

喵——

果然是貓。
朴珍榮這樣心滿意足地想着時,林在範奮力一掙,終於成功把頭從壓迫的布料中解救出來,層層的深色中,露出了毛色雪白的橢圓形貓臉。

他實在不太了解貓,分不清林在範變成了甚麼品種的貓。他看起來有點像他們學姐妙麗那隻著名的克魯克山,但薑黃色的明星貓擁有一張扁平的臉,相比起來,這張白貓臉中央濕潤的鼻頭又較立體,渾身的毛也更油亮。林在範本身標誌性的小眼睛甚有魅力,即使變成了貓這樣的特色也保留了下來,其中細長的左眼上方有兩簇毛髮沾上了灰塵一般的兩點銀灰色,是本人兩顆眼皮上痣的象徵。

朴珍榮對毛茸茸的東西一向沒有任何抵抗力,看到了在寬大的布料之間探出的貓臉,忍不住被誘惑得伸出手,按在柔軟的長毛上,揉了一下,又一下。

白貓瞇眼叫了一聲,似乎對於朴珍榮沒幫他離開黑袍的束縛有點不悅,還想晃晃頭甩開他摸頭的手,朴珍榮卻不如他願,手指甚至順勢滑落,撓撓白貓的下巴。

「哎呀,哥的獸形是貓呢,真可愛。」

喵嗚。

白貓繃緊了肌肉,呲牙咧嘴的,似乎想兇起來,可略顯濃重的眉毛和顫巍巍的貓須讓他看起來充滿喜感,更使朴珍榮心裡柔軟得不行,只想把這貓咪揉巴揉巴抱在懷中,用力吸一吸貓氣。

想到就做。
限制活動的布料被撥開時白貓稍稍放鬆,又在身體凌空的感覺中瞬間僵住,托起他的雙手因為生疏令他不適,可未待他抗議,朴珍榮就把他納入臂彎內,幾乎把臉都埋入蓬鬆的毛髮中,靈敏的貓耳貼近胸膛,放大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。

白貓還未能好好適應變短的手腳,掙了掙便決定放棄,想懲罰性地咬咬朴珍榮,又怕力度控制不好會把人咬傷,只好不輕不重地銜着他胸前的衣物磨磨牙,除了浸濕了一小片深色以外毫無效果。
貓耳動了動,敏銳地捕捉到頭頂一聲輕笑,惱羞成怒地仰頭「喵嗚」,小巧的貓鼻子一皺。

「好了好了,這裡有點亂,哥先在我懷裡待着,我把東西收一收再放你下來。」

相比礙手礙腳的巫師袍,朴珍榮還是更喜歡麻瓜衣飾那種乾淨利落,不過今天為了製作魔藥往身上搭了件長袍,扣上衣扣卻正好形成了一個小兜兒,恰恰能容納這隻小貓。

白貓左右看看,他們也少用地下室,地上窗台滿是灰塵髒污,他也不想重新扎回那堆衣物裡,想着反正藥效也只有十分鐘,便不再掙扎乖乖縮進袍襟裡。

「咦?在範哥你......把準備的月牙草液全倒進去啦?」朴珍榮搖搖外表通黑的長頸瓶,沒有預想中水波蕩漾的聲響。

喵嗚?
不是珍榮你說要倒進去嗎?

朴珍榮下巴碰着白貓頭頂,低頭也看不到白貓辯解的眼神,自顧自地小聲說着:「哎呀這可怎麼辦呢?以防萬一我準備的量可是處方的十倍呢......雖然加多了月牙草液不會使藥劑變效,但這是決定時效的主要藥材,多加了十倍,藥劑生效期可是會延長一百倍啊。」

一百倍。
現在是下午三時左右,也就是說,他要等到明天天亮才可以恢復人形?





--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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