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元植關掉手機屏幕,隨手扔到身旁的座位上,仰頭瞪着車内明亮的燈光,有點怔愣。
十多分鐘前經理人把他載回宿舍後就回家了,離開前也沒說甚麼,只把車鑰匙留下,囑咐他緊記鎖好車才走。
他早在宿舍樓下,卻有點不敢上去。
很難說是誰導致了這樣的結果,但他更願意說是自己的錯。
——怎麼捨得怪罪那些曾與他們同喜同悲的人。
狹小的空間,寂靜的夜,最適合胡思亂想,不該有的情緒無限滋生。
金元植聽着四周,甚麼也沒有,明明幾小時前還聽到震耳欲聾的歡呼,卻是這麼輕易就從耳邊溜走了。
上車前,他瞄到的夜空仍是攝人心神地美,無數星光點綴其中,可是此刻車窗上黏上了阻隔窺視的貼紙,他甚至連一點亮光也看不到。
就好像任性的小孩,說變就變,幾分鐘内就可以推翻自己的喜好,把上一秒還視若珍寶的玩具棄如敝屣。
捉不住的流光,不知何時又會再為他停留,他突然有點累了。
他有很用心很用心地準備,不斷回爐重鑄打磨的創作,每日直至深宵的汗水,鎂光燈下燃盡一切的熱情。他每次用手指勾出繁星的輪廓,都是浪漫的表白,想以感動回以感動。
但他真的很疲憊了。
金元植抬起前臂擋住暗黃的燈光,任自己被蔓延的晦暗侵蝕。
「——」突然車門趟開了,金元植被嚇了一跳,微微瞇眼辨認出車外的人影。
「——澤運尼?」
脱口而出的稱呼有點不敬,可是來人並沒有理會,好像對那習以為常,徑自坐了上車然後把車門拉好。
「哥還沒睡嗎?」
「你還未回來。」
因為這幾天各種大尺度的演出戀人已經有點彆扭,今晚當不了神秘嘉賓,金元植還以為鄭澤運不會等他門了。可是他甚至來找他了,帶着淋浴露的清香,令人放鬆的熟悉的氣味。
金元植禁不住用力把人摟在懷裡,抱得死緊,臉埋到他細嫩的頸間,深吸了一口氣。
鄭澤運靜靜由他動作,直到他慢慢放開了手,才輕聲細語道:「很晚了,回家吧。」
「嗯,我們回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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