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遲來的萬聖節賀文kkk
主題是前幾天溫習的時候看到的，stigmata，感覺就很適合寫偏執S攻的素材啊，然而我寫崩了QAQ
再次與我原來的想法偏離了十萬里TT
啪嗒。
第一滴血滴落手背時，鄭澤運還以為那是一顆汗珠。
雖然已進入初秋，但他所在的室內四周皆是以層層石壁交錯而成的屏障，隔絕了任何一股想溜進夾縫間的凉風，午後的房間就像一個大型的蒸籠，熱氣凝在空中，壓根兒無法流動。
他穿着便於行動的麻衣長褲，手持一柄古舊質樸的長劍，手腕乾索利落地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。
先是擊、刺、格、洗，早已爛熟於心的基本技巧，鄭澤運仍全神貫注，如行雲流水般流暢地接上每一個動作，漸漸再加上了旋身防禦的姿勢，風起袂動，也掀開了重重垂下的窗簾，揚起漫天的灰塵在夕霞中熠熠閃爍。
鄭澤運仍游刃有餘，暫時放鬆心神，讓身體隨本能移動，然而沒過多久，便感覺到手背上那滴微溫，自覺變差的體能讓他不悅地皺皺眉，看也沒看手背就隨意往褲管抹了一下，劍尖平舉指向空中，再次衣襬翻飛起來。
直到沿眉角汩汩而下的濕潤感變得不可忽視，睫毛上隱約沾上了絳色，左頰傳來微微的刺痛，他才猛地停了下來。
落地時眼底泛起白光，一陣目眩令他踉蹌走了幾步，劍尖劃過粗糙的地面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響。
往眉上拭了一下的指腹上是一顆鮮紅飽滿的血珠，鄭澤運走到井架旁，低頭對上無波的水面上他的倒映。
額角和左頰不知何時多了兩道傷口，流淌的血痕被星點汗水暈染，除了鹽分帶來的刺痛外，沒有其他感覺。
即使他願意採納自己的劍法在一夜間倒退千里的說法，但那明顯不是種劍傷。
鄭澤運輕撫上那還在向外冒血的傷口，皮膚的破口平滑得就像再自然不過的分裂，他闔上眼，顫抖的指尖用力向下壓，鮮血沿着手腕蜿蜒而下，傳來輕微的癢感。
歪歪頭，薄唇貼了上去，把蒼白蓋上一層艷色，而此刻他的眉眼放柔，自己也沒發現他看起來是多麼的虔誠。
-
鄭澤運又分神了。
刀光劍影間，兩劍相接的鏗鏘並沒有把他的心神喚回來，可車學沇這次也沒注意到他渙散的瞳孔及逐漸放慢的動作，瞄準了鄭澤運防禦的空檔就直刺肋下。
緊接住破空聲響起的是穿破衣襟的撕裂聲，車學沇在關鍵時刻艱難地扭轉手腕，順勢讓馬匹再跑幾步後才轉回來，劍刃只割開了麻布的一角，但他已驚得背上冒了一層冷汗。
鄭澤運好像也應着本能向旁邊躲了一下，但終究還是太過危險，刀劍無眼，真的傷着時就都太晚了。
所以車學沇回頭時直皺起眉，也嘗試讓自己的語調嚴厲起來。
「澤運啊，你今天——啊!你還好嗎?」
持韁繩的手倏地收緊，小腿夾緊馬肚竄向鄭澤運一旁，撩起他斷開兩半的下襬。
鄭澤運茫然地看向他。
平坦的小腹上綻裂開長而猙獰的傷口，由肋下斜向丹田，奇異地，鮮血卻只一點點向外冒，匯聚成豆大的一滴才抵抗不住引力落下來。而鄭澤運本人更似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一般，在馬上坐得畢挺安穩。
刺進皮肉的感覺太令人深刻，所以車學沇肯定他是及時剎住了，正因如此，他沉默了。
很難確切地說明那一刻他腦袋裡閃過甚麼念頭，只是他的表情是一貫地鎮靜，一聲不吭，直接翻身坐到鄭澤運身前馬鞍上的空位，緊緊地擁抱了他。
「澤運啊，我還能再見你吧?」
鄭澤運以無聲回抱代替了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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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澤運回到屋裡，脫下了麻布衣就去燒水洗了個澡。布衣沾了車學沇的一身汗，穿在身上怪黏的，又染上了丁點血色，他渾身清爽地出來時就打算拿剩下的溫水擦擦衣服。
然而他盯着床上本應擱着衣衫的位置，此刻只餘一把灰燼還閃燃着紅光，默然了。
骨子裡的叛逆催動着他對那視而不見，但最近做夢的頻率越來越高，他無法忽視每夜驚醒時那失去半身似的空虛感，漆黑寂靜的夜幕下他彷彿也切身感覺到遍尋不獲的苦痛，原來一直認為與他無關的漸漸變得刻骨銘心。
也許那是他無法抵抗的命運，屋內氣溫驟然冷卻，一股光暗交織之氣從身後襲來，割傷了他兩臂的內側。這是鄭澤運第一次感受到聖傷帶來的劇痛，皮開肉綻赫見森森白骨，強烈尖銳的刺激霎時由神經末梢傳至大腦，讓他悶哼一聲。
祂就站在身後，如鬼魅一般在還未察覺時就出現了。來檢視祂苦尋已久的對象。
「這是懲罰。」
少年似的嗓音陽光溫暖，但四散室內的回音卻是陰冷輕柔，他形容不了那種矛盾的觀感，但他知道這就是祂，矛盾相沖的祂。
「我已經下過標記了，你明明就知道，你的身體只有我能碰，連你也不行，為甚麼還要讓他抱呢?」
鄭澤運的辯解如哽在喉，後背直面祂帶着危險的氣息，即使是當初在聖殿的選拔中面對比他年長幾倍的騎士，也沒有感受過如此強大的氣勢，甚至連那見骨的傷口似乎也在壓迫下停住了血。
「鄭澤運。」名字緩緩被道出時祂就像在細細咀嚼。「這是你原來的名字。我找到你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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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從騎士團團長一位退下來的車學沇踏入聖殿，拆下配劍，除下氈帽，單膝跪到神像前，左手搭上右肩，微微頷首。
他的視線落到那把據說是四十年前突然出現的古劍上，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蓋亞大陸信仰着唯一一位神祗，混沌神。
傳說祂同時具有光明與黑暗之力，與大地同生，創造萬物。祂賦予國王至高無上的權力，但也建立了與之制衡的聖殿；廣納精兵，設立騎士團選拔制，以護大陸。
傳說還有另一個體與之共生，但誤被天道衝擊，碎片散落到不同時空，化身成黑髮黑眼的少年，隱藏在芸芸眾生之中。當混沌神斬越時空亂流，找到碎片時，少年身上就會出現無法解釋的傷口，或許會帶來痛楚，又或許在神的恩賜下不會有痛覺。
傳說在四十年前，混沌神已找回了所有碎片。某一天清晨，聖殿祭司如常伏在殿裡神像腳下禱告，再抬頭時卻發現神像的眼髮都變成墨色，手中亦多了一把長劍。
傳說，那個與神共生的個體最初的名字，是Leo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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