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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不見的90來一發。


早秋。

涼風帶起遍地金黃的枯葉,日照時間漸漸變短,艷陽刺目的日子也少了下去。鄭澤運將脖子縮進大衣的高領,緊抓住暖手包的雙掌強行塞入縫在腰線以上的口袋中,匆匆踏過沙沙作響的葉路。

出門時匆忙得緊,明明圍巾昨晚就掛好在玄關處的衣帽架,將要遲到的壓力卻使他的健忘症惡化,隨便套進一雙皮鞋便出了門,下樓被含着冷意的風一吹,想回頭拿圍巾,卻發現自己連鑰匙也沒帶。

幸好錢包沒忘,也確實是時間緊迫,索性直接去坐車了。沿路沒有堵車,倒是很快到了,不過也接近約定時間,鄭澤運想看看錶,卻捨不得讓左手離開温暖的口袋,想着反正差不多到點自然會有人打過來,就放棄了把手抽出來。

果然電話馬上就到了。

他不想手指沾冷,握着拳頭只突出一丁點拇指腹按住手機,冰冷的熒幕貼近耳邊,忍不住一激靈。

「喂?」連一個音節也是含糊哼出。

「嗯,我知道,馬上就到了——」他吸吸鼻子,白得近透明的耳廓染上一抹血色。「沒有迷路,不用來接我……嗯,先掛了。」

電話對面的人讓他不必著急,距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,他就心安理得地去便利店買了一杯熱拿鐵,暖手也暖胃。

「先生,您的拿鐵咖啡,一共4600圜。」

鄭澤運接過紙杯時一頓,掃視遍店內的商品,猶豫了片刻,還是回頭在冷櫃裡又去取了甚麼。
「不好意思,能再給我一個紙杯嗎?」

待趕到會場時,現場的觀眾基本都坐好了,只有零零落落的人在入座,他180多的身高確實顯眼,進去才張望了幾眼,便有人迅速捕捉到他的身影,半站起來朝他揮揮手。

「澤運啊,這裡這裡!」

一身西裝的車學沇令他有點恍惚,認識了這麼久,鄭澤運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得如此正式,可是臉上掛着的傻笑立刻又把他好不容易擠出的帥氣扣掉幾分。

他的嗓門不算大,但在基本安頓好的禮堂中就很明顯,鄭澤運不習慣別人的視線,微垂着頭趕緊向他走去。

「爀兒呢?」在車學沇張開雙臂要攬上來的剎那,鄭澤運裝着若無其事地把手裡的紙杯遞給他,敷衍回抱一下,便對他身後的李在煥點點頭。

「在第一排坐着呢。嗯?這是香蕉牛奶嗎?」車學沇嗅到熟悉的甜香,就着杯蓋上的小口偷看,液面蕩漾着淺黃,氤氳的霧氣瞬間往上衝。「哇,還是熱的呢,澤運真貼心。」

「……附近便利店剛好有賣,只是為了積分才買的。」鄭澤運垂下眼,事實上在走過來的短短路程他已把咖啡喝光,然而他還是舉起杯子嘬了一口。

「那我的呢我的呢?澤運哥你偏心,只愛學沇哥不愛我了!」

「你,太吵了。」鄭澤運往扁着嘴咋呼的弟弟弟頭上敲了下。

「還有,我們只是普通朋友。」

即使去掉了主語,說出口也總有種奇異的心虛,鄭澤運瞄了眼,車學沇飲着香蕉牛奶似是甚麼也沒聽到,他詭異地鬆一口氣。

-

今天出席的其實是他補習的學生韓相爀的大學畢業禮。說起來補習已經是這小子高二時候的事了,曾經的全級第一在高中的學業壓力下顯得吃力,好不容易撐過了高一整年,最後還是決定找老師補一下進度。

車學沇是他表哥,本來也可以幫忙補習,只是他這位學生會主席有一堆事務整理交接,加上要準備考研,結果就找上了鄭澤運。

高二期終考韓相爀成績上來了,車學沇特地請了鄭澤運吃一頓飯當是謝師,酒過三巡後,他與硬要跟着他澤運哥來的李在煥算是勾肩搭背熟稔起來,玩得幼稚的兩人臭味相投,之後也夾着鄭澤運一起頻頻約飯。

這麼想來,他們幾個也認識了六七年,鄭澤運更可謂是見證着韓相爀長大,也不怪他聽到韓相爀作為畢業生代表上台致辭時,激動得掐皺了旁邊車學沇的袖管。當然車學沇也不遑多讓,直接攬住他脖頸無聲吶喊,兩人的傻樣據事後李在煥評價就是比前排的韓父韓母更激動。

「誰能想到澤運哥前幾天還忘記了爀兒的畢業禮呢。」李在煥笑嘻嘻地調侃得鄭澤運微紅了臉,直接上口去咬這弟弟的肩膀。

不過這事他說得也沒錯。早兩日他們約了一頓飯,赴約前鄭澤運應邀回母校跟學弟妹分享自己的研究心得,說了好一個下午。

離開的時候經過林蔭大道,有好幾個小攤擺售着形形式式的畢業禮物,從手工咭到布偶,琳瑯滿目。

鄭澤運被一家別緻的乾花擺飾吸引住視線。

其實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一陣清新的花香,氣味不甚濃烈,但在一片徒剩枯葉的大樹下尤為突出。他走近去,那些迷你花束或飾物上的普遍是粉粉嫩嫩的藍紫,朦朧又文藝的美,唯獨有一款放在角落的髮夾,黏上了一朵重瓣映山紅,只有這麼一朵,凝結在層層綻開的時候,端正的紅色,在滿目的冷色調之中美得驚心動魄。

「這個,可以替我包起嗎?」
鄭澤運在恍惚間聽到自己這樣問,回過神時,連錢也付好了。

「小伙子買給女朋友的啊?幫你包漂亮一點啊。」大概這株映山紅也勾起了看攤阿姨對畢業照的回憶,拉過鄭澤運絮絮叨叨了很多關於她從前的愛情,偏偏她笑瞇瞇的手上卻抓得牢,鄭澤運插不了嘴,不好解釋甚麼,只耐着性子聽了快一刻鐘。

不知怎地想起那張畢業照上的車學沇就買下了,不過朋友間送件禮物也不是甚麼大新聞,待會給他好了,就當是早到的聖誕禮物,這樣也不會太突兀,對吧?

見面時他也是頂着車學沇疑惑的眼神遞了過去,見人想拆開包裝鄭澤運趕緊按住他的手,吶吶道:「......回去再拆吧,就是隨便買的一點小東西。」

車學沇不置可否,但察覺到包裝裡的東西似乎很脆弱,還是小心翼翼地放到包裡。倒是李在煥,眼尖看到牛皮紙包裝上印了些花瓣圖案,走過去抱住他的肩。
「咦咦咦,是給爀兒買畢業花時一併買的嗎?我的份呢?」

結果看到鄭澤運一臉茫然,一直坐着沒說話的韓相爀也挑起眉,笑得危險地起身走過去,捏住鄭澤運後腰的一塊軟肉。
「哥不會是忘了過兩天就是我的畢業典禮吧?嗯?」

咳......

最後那晚鄭澤運成了眾矢之的,說是受了不平等待遇的李在煥和韓相爀輪流向他灌酒,把人喝得趴倒在桌上。鄭澤運喝醉後酒品倒是不錯,不吵也不鬧,就是會斷片全都忘光,他第二天發現己回到自家床上,還是在群裡一問才知道是車學沇把自己送了回家。

那件小禮物也就這樣揭了過去,車學沇也沒再提,這還是鄭澤運送了禮後第一次見他,車學沇理應是看了包裝裡的是甚麼,不過也沒甚麼特別的反應,讓他不禁鬆一口氣。
話說回來,只是普通朋友之間贈送一點小禮物而已,他又在緊張甚麼?

(也許是TBC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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